第(2/3)页 前方忽然传来千户陈友的笑骂,顿时又引得周围的军汉们大笑起来。 “三十多年嘞” 老兵压根不理会陈友,浑浊的眼睛看着天空。 “想家了?” 徐盼坐直了身子,“我帮你写封家信?” “三十多年啦,额都忘了家在哪儿嘞” 老兵撇撇嘴,“家信?忘了地方啦就算是现在让额回家,额都不知道回家的路嘞回家的路额记得村口有几棵老槐树” “你狗日的这把岁数了,就算回家能干啥?” 边上又有军官笑骂道,“谁供你吃喝?你死了谁发送?” “呵!” 老兵咧开嘴,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之中带着几分感慨,“哎呀额知道,这辈子大概到死,也是穿着这身兵衣裳嘞!哎,也是,当兵好!吃喝有皇上给,穿衣有皇上给” “夏天有凉席冬天有棉被,就算死了,还有狗日的千户给额找块地埋了!呵呵,可是呀” 说着,他再次环视,颇有些嫌弃的开口道,“这狗日的地方,哪有额老家的黄土好?它不埋人呀!” “你狗日的别胡咧咧,啥死不死埋不埋的?咋,你现在想死?你现在死老子现在就埋?” 哒哒哒 陈友纵马过来,劈头盖脸对着老兵就是一顿骂。 后者也不生气,抱着膀子咯咯的笑。 陈友瞪了他一眼,又纵马哒哒哒的在队伍的前后来回奔驰。 ~~ 徐盼敏锐的注意到,他们的队伍当中,气氛有些不对。 领头骑兵的西北民谣,老兵口中的黄土埋人,家乡的麦子和老槐树 尽管军汉们的嘴角还带着啥都不在乎的笑,可眼神已有些黯淡了。 漫漫长路,没有尽头。 前方到底是何处,没人知道。 可他们却知道,他们现在距离家的方向,越来越远。 “哎,都听好啦!” 陈友在马上大声喊道,“咱们这趟是给亦力把里的兄弟们送万岁爷给的冬赏” “每年的冬赏都是棉衣一件,银元两块,一斤酒两斤肉” “马勒戈壁的” 徐盼身后一个同样躺在大车上的炮手,低声骂道,“年年都说有酒肉,谁他娘的见着了?妈了逼的,发个鸟棉衣棉衣老子自己有!” ~ “可是今年不一样啦!” 第(2/3)页